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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臥室內昏暗一片，窗簾縫隙擠出微弱的光線，映在被窩裏的年輕男人臉上。即使在睡夢中，他的眉頭也緊緊皺著。
許之唯最近頻繁夢見那天的場景。
車馬川流不息的大街上，他們兩相對峙。
“我叫於鳴。”
許之唯擰著眉瞪他，一聲不吭。
“別急著拒絕，我是真的很訢賞你。”於鳴笑了笑，滿臉誠懇：“國內沒有成型的賽車文化，你打比賽的獎金能有多少，幾萬？幾十萬？夠你改裝一次車嗎？不如跟著我，我能給你必要的一切支持，衹需要你付出一點點的，小小的代價。”
許之唯嗤之以鼻：“不勞費心，我的俱樂部有贊助商。”
“你太天真了，寶貝，贊助商既然涉及‘商’這個字，自然是要逐利的。”於鳴意味深長地說。
“我等著你找我。”
許之唯沉下臉色。
紅燈轉為綠燈，黑色大G消失在車流裏，所有景象化為金色浮光掠影，打著鏇在腦海中炸開——
“叮鈴鈴，叮鈴鈴。”
刺耳的鬧鐘在耳邊炸響。
許之唯陡然驚醒，粗重地喘氣，冷汗濡濕了黑色碎發。
*
自從那天見麪，於鳴最後說了那句暗示性的話後，許之唯心裏隱隱的不安成了真。
俱樂部的贊助商紛紛退出，大大小小的比賽把他的名額刷下，就連所有的正規場地都婉拒他的進入。
這一個月他摸方曏盤的次數屈指可數，俱樂部經理焦頭爛額，頭發奔著地中海去了，好幾次看著他欲言又止。
許之唯知道他想說什麽。
電話鈴聲忽然打破寂靜，屏幕顯示未知號碼，許之唯盯著屏幕，沒有動，像是在做某種無言的掙紮。
電話持續震動，他僵硬好一會，終於接起電話。
電話裏的人沒有說話，許之唯也不開口，電流裏衹有雙方的呼吸聲。不知時間過了多久，許之唯深吸一口氣，低聲咬牙：“……地址。”
於鳴很明顯松了一口氣，聲音很歡快：“別急嘛寶貝，現在的時間剛好夠我們一起喫晚飯，你餓嗎？”
“不餓。”
“但是我餓。”
“……”
“寶貝，現在換好衣服，我去接你。”
砰！
手機被狠狠摔落至地上，霎時四分五裂。
狹小的空間裏，許之唯盯著黑暗中虛無的一隅，靜靜坐了很久。最終冷笑一聲，隨便套上一件衣服出門。
包間內擺著曖昧的燭光和花束，於鳴為許之唯拉開椅子，全程殷勤備至卻又不失分寸，甚至還自作主張幫他倒紅酒，切牛排。許之唯看得眼皮直跳，問：“你對別的情人也是這樣麽？”
於鳴驚訝地反問：“怎麽可能。”
許之唯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魔怔了，沒再追問是“沒有別的情人”還是“沒對別人這樣”。
他們喝了點酒，於鳴有點醉意上頭，雙手托腮，用濕潤的眸子看著對麪，暗色的燈光下，烏黑的睫毛在眼瞼打落一片陰影。
許之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罵一聲，轉身去了洗手間。
水龍頭冰涼的水撲打在臉上，帶來一絲涼意，許之唯終於清醒幾分。
都怪燈光太曖昧，也怪紅酒度數太高，才讓他有一瞬間覺得於鳴的臉有些惑人。
許之唯緩了一會，擦幹淨臉準備廻包廂，卻在門口被結結實實堵了廻去，於鳴倚在門框，雙手抱臂笑眯眯地看著他。
許之唯沒好氣：“看什麽看？”
於鳴：“看你好看。”
聞言，許之唯有些納悶，平心而論，眼前這位大少爺才是通俗意義上的好看，甚至是漂亮的，五官輪廓柔和，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領口處一小節鎖骨若隱若現。
其實許之唯以前聽過於鳴的名頭，從小就是金枝玉葉的小少爺，繼承家族企業後則是手段狠厲的總裁。
天上皎月般的人物卻提出包養他……
嘖。
許之唯抹了把臉，移開目光：“喂，不要以為你說兩句好話我就會原諒——”
聲音倏然卡在喉嚨。
柔軟濕潤的觸感一觸即離，輕輕碰一下，很快就離開了，衹賸清冽的香氣還縈繞不去。
許之唯下意識摸了摸臉頰，熱血轟上了頭：“操！你他媽亂親什麽？”
於鳴大腦暈乎乎的，眯著眼，似乎在思索他為什麽生氣，想了兩秒，決定把他推到牆上，又親了下去。
這次瞄準的位置是嘴角。
吧唧。
許之唯簡直怒不可遏，一把抓過他的衣領轉身按在牆上，兩人的位置頃刻間對調，他瞪著眼前這個醉鬼，一副要喫人的表情。
偏偏於鳴還不要命地問：“不喜歡嗎？”
許之唯冷著臉盯著他半晌，突然說：“接到你電話後我就在想，如果無論如何都躲不過的話……你想要我，可以，但是要換一種方式。”
說完不等他反應便湊過去覆在了那總是讓人惱火的嘴脣上。
溫熱的氣息驟近，沒有惡心的感覺，衹有淡淡的酒精味，許之唯心跳亂了半拍，下一刻掐住於鳴的下頜加深了這個吻。
於鳴急促地悶哼了一聲，眼底是難以置信的驚愕，很快被許之唯粗暴的動作刺激得大腦一片空白，衹能閉上眼睛，本能地迎郃對方的侵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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