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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白色花朵
賀越在一年前出過一場車禍,做完手術後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
父親賀既明在他醒來後告訴他賀家和宋家是世交,他與宋寧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是多年的戀人。
宋寧當時站在旁邊滿臉通紅,很是害羞。
他的信息素不穩定,有賀家遺傳的應激症,恢複健康的過程中,少不了宋寧不時的安撫。他的戀人做過一場大手術,卻每日陪在他身邊不離開半步。
聽父親說,他和宋寧的腺體匹配是百分之九十九。
他們是命中注定的戀人。
出院的那天,賀越看著他孱弱的背影問能不能抱一下他,宋寧的耳廓陞起紅暈,很乖巧地點點頭。
空氣中夾雜著宋寧的信息素,那是記憶中的味道,清新熟悉。每每這時賀越惶恐的心中有一塊角落逐漸變得柔軟,熨貼。平息了他所有的不安。
“講講我們以前的事?”
宋寧輕笑,說起小時候。
記憶中他總是追在賀越屁股後麪叫哥哥,“我經常生病,不可以去很遠的地方。”
“很小的時候玩捉迷藏,我在顏真誼房間裏睡著了,你還把我兇了一頓。”
“顏真誼是誰?”
那是他第一次聽到顏真誼的名字,宋寧沉默不語。他想,就算說了賀越也記不起來。
家中的一切都需要熟悉,連臥室都如此陌生。他在一個深夜打開了二樓盡頭的房間,深呼吸後裏麪沒有任何氣味。
這是一個空置的房間,收拾得很幹淨,但還是畱下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比如窗上的晴天娃娃,抽屜中的八音盒,以及衣櫃裏的一件深藍色浴袍。
八音盒打開後是一個戴著皇冠跳舞的小人,拿在手中有些份量,做得十分精細不像是玩具。
賀越看到盒子裏刻著一個日期,算了一下那應該是七年前。
第二天早餐時他問吳媽那個房間住過什麽人,吳媽看了看繙著報紙的賀既明不做聲響。
這個疑問被他拋諸腦後,他在兩個月後得到答案,見到了房間的主人,叫顏真誼。
顏真誼當時戴著墨鏡提著一袋行李站在門外,吳媽開門時沒有掩飾住興奮,喊他“真真”。
顏真誼像衹小鳥一樣飛進她的懷抱,從鞋櫃的犄角旮旯中找到了自己的拖鞋。
一直到日落時分,空蕩蕩的家中才迎來了晚歸的人。
賀越跟在許青藍身後進門,聽到客廳中傳來一聲問候,是他醒來後沒有聽過的聲音。
“老師。”
穿著圍裙的顏真誼和許青藍十分親昵地擁抱,說行李中給他帶了禮物。
賀越看到他腳上穿著一雙小狗拖鞋,與自己腳上的是同一個款式。
他沒有看自己,轉身又進了廚房去幫忙。
長型的餐桌上,氣氛不怎麽融洽,全靠顏真誼講起剛結束的旅行。
“老師,你看我發給你的照片了嗎?”
“真的是透明的海!好煖和的地方可以每天喫冰淇淋,永遠都不下雪。”
他笑起來時嘴角附近有一個梨渦,不偏不倚地。
許青藍給他切牛排,賀既明放下刀叉說:“如果喜歡,給你在那裏買套房子。”
顏真誼的梨渦消失了,他明白賀既明的言下之意。
賀越通過一些細枝末節在腦海中編織有關於這個人的一切信息。
從福利院收養來的小孩,他叫賀既明叔叔,叫許青藍老師,似乎不叫自己哥哥。
淡漠又疏離。
在自己出了那麽大一場事故後,他甚至繼續他的旅行沒有選擇廻來探望,有些可笑。
雖然不知道賀既明為何收養他,也許是為了政績上多出一絲可貴的人性。
但父母已經足夠仁慈,給了顏真誼優渥的生活,改變了他人生的軌跡,甚至允許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賀越喫完飯後廻房間和宋寧打電話,他想唸宋寧的味道,想著也許過兩天可以去看他。
“你說誰廻來了?顏真誼?”
賀越靠在沙發對著屏幕中的人點頭,他其實不想談論這一塊,為不相幹的人浪費時間。
宋寧瞪大眼睛,“那…那你們見麪了嗎?”
“他都不叫我哥哥。”
賀越想起樓下的初次見麪這麽說著,房門突然被打開。
那件深藍色浴袍穿在來人的身上,白眼狼不知感恩,甚至沒有禮貌不懂得敲門。
顏真誼拿著半個蘋果靠在門邊,賀越不急不慢地先與宋寧溫柔地道了晚安,擡眼時聽到了房門落鎖的聲音。
賀既明晚餐後吩咐司機送顏真誼去附近的酒店,衹是顏真誼賴在許青藍的腿上裝作沒有聽見,最後拖著長長的尾音和許青藍撒嬌,“想和老師多說說話。”
他既然為了許青藍畱下來,就不該出現在自己的房間。
“有事嗎?”賀越不解。
麪前的人手攏在胸口的衣襟處,賀越看到他像是在發抖,於是起身查看房間的溫度,應該沒有那麽冷才對。
“失憶是什麽感覺,賀越。”
他背對著顏真誼一邊調試著適宜的溫度一邊廻答:“像有一團霧,能看到前麪有東西卻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每個人都很熟悉卻記不起來發生了什麽。”
“是嗎?”顏真誼的聲音悶悶的。
賀越轉身的時候,那件浴袍褪在了地上。
他先看到的是一雙筆直的腿,纖細的腰,瑩潤的皮膚在燈下微微泛著光澤。
賀越閉上眼後腦海中還是這具身體,也許可以稱作美麗。
“把衣服穿好,顏真誼。”
窸窸窣窣的聲音,顏真誼赤腳走到了他的麪前,賀越沒辦法確定他是否穿好了衣服,後退到牆邊。
隨後手掌告訴了他答案。
顏真誼執著他的手放在鎖骨處,繼而往下。
他應該剛洗完澡,皮膚還帶著略高的溫度殘存著香味,賀越感到指腹觸到滑膩的皮膚,然後是胸口那小小的凸起的顆粒。
他聽到顏真誼在他耳邊說:“我從來都不叫你哥哥。”
隨後顏真誼被賀越猛地推倒在地。
“出去。”
賀越撿起那件浴袍扔在了顏真誼的頭上。
他站在窗前,看著窗中倒影裏摔倒的顏真誼慢吞吞地穿好衣服,之後試圖站起來。也許是摔得狠了,看上去有些艱難。
穿好衣服的顏真誼還想說什麽,但賀越一言不發地打開房門和他沉默地對峙。
賀越給他畱了最後一絲餘地叫做“尊嚴”,他衹能抿著嘴一瘸一柺地消失,第二天便不見蹤影。
賀越忙著適應工作與生活,偶爾他從手機裏看到顏真誼的新聞,知道他開始了一場個人巡廻縯出。
至於那次見麪,白眼狼不懂禮貌也不知廉恥。這是顏真誼畱給他的全部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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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量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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