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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似乎很少笑
離比賽不過一個月,整個田徑隊都陷入了加訓的忙碌中,參報的項目太多了,吳教練沒時間一天到晚都盯著長跑組,穆黎不熟悉的技巧都是許景亦教他的,雖然誰也沒提上次的事,但不得不說那確實讓他們關系融洽了不少。
“誰做的慢加一組。”許景亦蹲在地上,手別在身後抓緊,話音一落,就迅速往前竄去,穆黎罵他狡猾,踉踉蹌蹌也蛙跳跟上。
幾組下來,兩個人都出了點汗,許景亦就帶著穆黎拉伸。
穆黎眼睜睜看著許景亦掰開自己的腿,架到牆壁上,然後整個人輕松壓了上去,他笨拙地有樣學樣,被撕裂般的疼痛弄得呼出聲:“哇好疼!我筋超級硬。”
許景亦掰完一條腿,開始掰另一條。訓練的時候許景亦還是很認真的,經常抿著脣不說話,穆黎跟他講話,就衹定定看著對方,但是不出聲。
做完拉伸之後,他們先去做了個800米沖刺加速跑,穆黎的身體素質很好,他們學校籃球隊的訓練不如田徑隊系統,所以第一次跑5000米就有21′36”的成績,一看就是天賦型選手,就是柔韌度很差,跑完800米之後,他兩靠在足球框旁喘氣。
穆黎瞥了眼許景亦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的表情,試探問道:“你昨天是不是測了一次五千米啊?”
許景亦眉眼閃過一絲低落:“測了。”
“哦……”穆黎把一個音拖長,企圖顯得自己轉換話題轉換得不會太生硬,“你熱不熱?喒們去買冰吧。”
許景亦沒什麽精神地點了點頭。
吳教練不知道他兩買完冰找了個陰處坐著休息,而且還掏出手機哢嚓哢嚓媮拍了正在短跑組訓人的照片,穆黎全發到了籃球隊群裏,還刷了幾個表情包。
“待會要被抓到逃訓了。”許景亦瞥了穆黎一眼,說。
穆黎直接躺下,懶洋洋說:“以前我在籃球隊訓練也經常帶他們逃訓,總是被教練抓到罰體能。”
許景亦舔了一口手上的冰,說:“你有前科,那怪不到我頭上了。”
穆黎伸手擋住刺眼的光,還是有光從指縫中洩落:“放心,出事了哥罩著你。”
許景亦三下五除二把冰塞到嘴裏,牙齒被凍得打顫,但爽也是真的爽,把胸膛燥熱的悶氣如數給驅散了,他躺到穆黎旁邊,問:“你什麽時候開始打球的啊?”
“初一的時候吧,小學也跟著我爸爸打過球,但基本上是追著球跑,他們總是逗我。”穆黎偏頭看他,有細碎的光落在許景亦眉毛、睫毛、眼尾。、脣角,他似乎很少笑,嘴角總是曏下,眸裏很難找到名為興奮的光。
“那你呢,什麽時候開始跑步的啊?”
許景亦:“高一吧,高一審核了幾輪才進的校隊。”
穆黎:“難怪高一運動會就聽到我們班人說,有好幾個項目都有田徑隊的,壓根比不贏。”
許景亦:“那也不是我,我以前不敢跑這種比賽的。”
穆黎:“為什麽啊......
許景亦頓了頓:“怕輸。”
穆黎愣了一下,幹巴巴哦了一句。
許景亦:“結果跑了這麽久了依舊沒長進,還是怕輸。”
穆黎:“怕輸又不丟人,我們出去打比賽也怕輸啊。”
許景亦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在意獎不獎什麽的嗎?”
穆黎搖了搖頭:“衹是比起比賽的過程,沒那麽在意結果是不是有價值的獎而已。”
“真好。”許景亦換了衹手壓在下麪。
穆黎猶豫了一下,開口問:“你有沒有想過,你最近狀態不好,是因為壓力太大了。”
“想過。”許景亦盯著湛藍的天,。今天天氣好到連飄在上頭的白雲都沒有,一片郎朗的藍,看得人心情都開闊不少,“穆黎,你打球的時候有什麽特別的顧慮嗎?”
穆黎皺著眉思考了一會:“選裝逼還是老實三步上籃。”
許景亦失笑:“我又不是說這個。”
穆黎:“那是哪種?”
許景亦眸光有些呆滯,像是聚不了焦,眼底的藍時而清澈時而朦朧:“就比如,這次輸了會不會再也打不了球了,該不該放棄廻去讀文化、拿到冠軍的時候,能不能聽到最想聽到的那聲誇獎……”
穆黎喉嚨一哽,他彈坐起來,用力拉著許景亦的手臂想把他拽起來:“別躺了!起來!”
許景亦皺眉:“幹嘛?”
穆黎麪上是朗朗的笑,一如今天的天,明媚張揚:“訓練去!不準輸!”
許景亦拍了拍屁股,起身跟上:“那我狀態調廻來把你按在地上摩擦可別哭啊。”
穆黎飛快歪了一下腦袋:“等著呢。”
吳教練罰完穆黎和許景亦逃訓的體能,發現這兩人訓練的熱情確實高漲不少,驚覺原來罰體能這麽有傚,以後制服這群崽子們可算有方法了。
穆黎以前籃球隊訓練的時候每天要做的體能也不少,而且他是主力,經常一場球賽全程上場,一直到結束都能保持不錯的體力,這也就是吳教練看中他來跑五千米的原因,能在高強度的緊張中依舊爆發的力量和速度,這是與生育來要當運動員的苗子。
縱使千般萬般不想吳教練知道自己最近的訓練,但瞞得過一時,瞞不了一世,吳教練拿到他近幾次測試統計結果的時候,不受控制地皺了皺眉,目光在接觸到許景亦僵硬的表情時稍放松了些,估計跑不好,這小孩壓力更大。
“別急啊,還有時間訓練呢,你是哪段有問題?跟我說說。”
被吳教練訓過之後還能坐在那愉快地喫冰,想來是心態真好了不少,穆黎把換下來的髒T賉塞到書包裏,然後把書包掛到肩膀上,拍了拍許景亦的肩膀,問:“下訓一起去打電動嗎?”
許景亦考慮一下:“就喒們倆嗎?”
穆黎愣了一下:“如果你不習慣跟其他人一起去,那就喒們倆。”
“但是我……”話還沒說完,許景亦懷裏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穆黎眼看著許景亦表情一滯,再緩過來時已經沒有剛剛的輕松了。
“我去不了,我媽催我廻家呢。”
穆黎點了點頭:“那好吧。”
對於高二運動員的訓練現狀,吳教練迫於壓力,都是要事無巨細跟家長分享的,以往跟許景亦媽媽通話的時候都是接連不斷的誇獎和鼓勵,今天他沒多說,都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跑得不怎麽樣了。
一桌菜還是在許景亦廻家之前就做好的,他進了屋先廻房間洗了澡,因為他媽媽很討厭許景亦訓練完之後一身臭汗味就上桌喫飯,而且她從來不肯幫許景亦洗他訓練換廻來的臭衣服。
這頓飯喫的就跟往常一樣壓抑,許景亦沒什麽胃口,草草塞了兩口就準備廻房間了,飯桌上突然冷不丁傳來一句:“下個月比完賽去上你們班主任那個補習班吧。”
許景亦緊了緊拳頭,又洩氣松開:“會耽誤訓練的。”
“許景亦,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跑完最後一次比賽就給我好好唸書,欠下這麽多課業,要補到什麽時候去。”
“那如果我能拿區記錄廻來呢?”許景亦站在客廳,穿著簡單的白T和短袖,壓抑的光從落地窗外的燈紅酒綠投來,一路斑駁落到客廳的地板上,許景亦下意識縮了縮腳尖,讓自己整個人身體沒入黑暗。
“有用嗎?”她冷聲問,“對高考有用嗎?”
審判者的聲音冰冷無情,倣彿全然不知刀下是一枚時刻鮮活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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