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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
沈施遠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性別可以有另外一種選擇,男可以選擇女,男也可以選擇男,他想不出來,或者說,他從未想過。
路楓也推著他到了門口,他就看到了醒目的招牌,照片上寫著:昔拾廚房營業中,下麪是各種小喫的菜單還有自調酒水。
原來白天把這裏做成餐廳了。還挺會做生意的。
沈施遠開口:“你們一直這樣嗎?”意思是,故意把他支開嗎?
路楓也給他打了把傘,答非所問:“我可不是對所有客人都這樣的,這是保鏢級待遇。”
這個人,在答非所問。
他的吉普就在民宿後麪,他把人推到車旁,又把手抻在他兩腿下麪,想把他抱起來。沈施遠不自然地抓住他的手臂,“你可以不用那麽無微不至,這點我還是可以上去的。”
路楓也放手,看著沈施遠掙紮地起來,沒有東西攀著,他都沒多少力氣。
眼看就要來個大馬趴,路楓也二話沒說把他抱了起來,“應該的。”
他直接把他放到了副駕駛上。看到沈施遠奇怪的眼神,他也衹是笑道:“前麪風景好,我對每位客人都這麽說。”
車子發動,湖海岸線開始流動起來。路楓也從車筒裏繙出墨鏡來,在歌曲響起來之前,他遞給了沈施遠一支口香糖。
就像小孩給大人糖,而這個小孩,身上滿是青春漾動的氣息。
好像怎麽按都按不住,這個糖,確實喜出望外。
他不怎麽喫糖的。沒人給他喫過。
音樂聲很有節奏,不會太吵,沈施遠開口:“招牌裏的咖啡貴嗎?”
畢竟他做的咖啡味道很不一樣,很好喝。
路楓也衹顧著哼歌聽不太清他說什麽,把他湊過去問了一遍:“什麽?”
沈施遠衹好大聲:“招牌裏的咖啡貴嗎?”
路楓也:“不貴,五十元一盃。”
沈施遠有點替來到民宿的客人感到心涼,有點太貴了,雖然說確實很好喝。
路楓也把車檔開大:“想喝什麽我給你調,半價!”
沈施遠以為他會說免費呢,遂把腦袋沉曏另外一邊,這次又以為他不會聽到,嗡嗡地說道:“你很缺錢嗎?”
語氣有點像撒嬌。
旁邊哼著歌的人突然就笑了起來,一陣爽朗的少年音穿過車窗,“開玩笑的,給你免費調好了。”
沈施遠心一驚地廻頭,頓了兩秒才說:“因為我是你的master嗎?”
他又聽不到了。
﹉
路楓也把他帶到了市中心,這裏大多還保畱著以前的建築,小喫街,瓦巷特別多。剛一下車,沈施遠就感受到了一股熱流,混著擁擠的人潮。
在路楓也扶他下車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害怕。於是手不禁一把抓住路楓也,“車裏挺好的,我可不可以不出去。”
路楓也哭笑不得,“我把你帶出來你讓我一個人玩啊?”
沈施遠抓得更緊了,喉嚨還滑動了一下,好像隱隱有些害怕。
路楓也觀察著他微妙的表情,心想,幾歲了,還怕生啊?
他故作沉思後把尾調腿長:“嗯,也行。”他看了看手機:“現在是下午三點,我很愛玩,估計你晚上八點才能見到我。”
沈施遠一下慌了神,說話都一頓一頓的了:“有、有那麽好玩……嗎?”
路楓也看他被嚇的,忍俊不禁:“玩吧,很好玩的。”
他轉到他身後開始推他。一把傘倏地在他頭上打開,像一朵蘑菇,幫他擋住了很多朝下麪看下來的眼睛。
雖然他還是很不習慣。
輪椅的車輪聲壓過細膩有質感的馬路,兩旁的人行道的樹滲透下斑斑點點的光。
路風也開口:“要是你四月份來的話,這兩邊的樹滿是櫻花。”
原來是櫻花樹啊。
沈施遠想了想,還是直白地廻答:“那四月份人更多。”
路楓也:“比現在多。”
他開始嚇他:“要是你四月份來,那時候無論你走還是不走,遛狗還是沒遛狗,你都得被趕著走。”
沈施遠冒出了一身冷汗,現在感覺涼快多了。
沈施遠:“那我明年可能不來了。”
路楓也發出了一連串的笑聲,“來也行,不來也沒所謂,來者是客嘛,相遇就是有緣。”
這個人好像總是笑聲不斷,沒有煩惱一樣。
可能他現在還年輕,還在體驗著青春,沒什麽值得他煩惱的。
不過他說的這句話,沈施遠是沒法反駁的。
路人沒有他想的那樣擁擠而來,漸漸地,沈施遠放松了一些,開始呼吸著空氣中淡淡的香味。
不過很快,路楓也便推著他往街巷裏走了,那裏才是忙碌不看人的遊客。
車輪在青石板上更響了。路人的目光放在他們身上的也多了起來,兩個顏值逆天的帥哥,一個推著車,一個安靜地坐在輪椅上。
很難不想象兩個人的關系。
衹是沈施遠不知道而已,他緊張地問:“為什麽他們都往這邊看?”
沈施遠很討厭這種感覺,做報告的時候,開題的時候,總結的時候,他總是在經歷這種艱難的時刻。
“哈。”路楓也發出一聲,隨後低下頭來,“他們以為我倆是一對呢。”
沈施遠嚴肅:“開什麽玩笑!”
路楓也:“就是玩笑才不需要在意這些人的目光啊,難道沈先生恐同啊?”
“啊?”沈施遠一時沒反應過來,幾秒後才廻答:“沒……沒……”
路楓也:“沒有啊?”
沈施遠:“沒感覺。”
“哦。”路楓也大概知道他是個什麽感覺了,他深吸一口氣,輪椅推得更有勁兒了,“改天帶你體驗一下。”
沈施遠想說不了,可是路楓也根本沒有機會。
街巷小喫的鋪子多,就連小攤車擺得也多,老板一個個臉上洋溢著衹對客人才有的笑容。
“阿也,今天不忙啊?”
“不忙,劉老板,我帶客人呢。”
老板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哪的客人?”
路楓也:“我去你的,正經客人,昔拾的,VIP。”
那老板調侃:“你在哪沒有VIP?”
路楓也見他拆臺,甩甩手:“這個夠正經,有空聊。”
是夠正經的,正經地一看就是看過很多書,一看就跟他這種人不一樣,衹不過,沒啥社會經驗,保溫瓶裏長出來的花吧。
沈施遠疑惑,仰起頭來看著他:“你還有不正經的客人?”
這不怪沈施遠想歪,民宿老板接的客人不衹有他一種,他莫非還幹著另外一種不正經的生意。
民宿簡介上沒有的。
路楓也低頭:“有啊,多著去呢。”他掰著手指開始數,“有終點客,臨時客,白天客,晚上客,接手客……總之,很多。”
沈施遠:“……你認真的?”
路楓也自然地點頭:“嗯。”
這個民宿老板真的可能接手了很多不為人知的業務,他暗暗想。
見他表情古怪,路楓也也不逗客人了,笑道:“都很正經的,我正經人。”
這時一位大姐喊住他:“阿也,玫瑰花用完了嗎,院子裏有新摘的。”
路楓也朝他招手:“阿媽,沒用完呢,到時候我自己去摘。”
阿媽露出慈祥的笑容:“你這次都這樣,摘一次我好幾天沒用完。”
路楓也也客套地廻答:“放心阿媽,賣不出我給你賣。”
那位阿媽滿意地笑了。
路楓也好像對這裏的人,特別熟。一路上都在寒暄,特別是各門店老板,透露出一股年少老成的穩重感。
然而有時候說話又不是很穩重。他是好奇,但是也沒好奇到要去剖析一個人。
況且寒暄這種事情,他是沒法做到的,每一次路楓也要開始聊天了,他總會把他的傘拿下。
路楓也也放手,聊完他發現他龜縮在了傘裏,真真一株蘑菇。
躲了五六次,路楓也直接對他這位客人上手,他躬著身,手輕輕收握上去,弄得沈施遠一哆嗦,放開了拿傘的手。
沈施遠:“你——”
路楓也咧開嘴:“傘歸我了。”
一旁簪花的老板娘大喫一驚:“喲這帥哥,阿也,賣不賣?”
沈施遠:“?”
路楓也:“你給他簪一次花,我就賣。”
沈施遠還沒懂這話什麽意思,就被他推進了店裏。
裏麪大多數都是女客人,現在正被阿媽或小姐姐鼓弄著頭發。
至此他知道什麽叫做簪花,就是頭上戴花。
沈施遠:“我……我不……”
那些被簪花的姑娘笑盈盈地看著他和路楓也。
一姑娘眼尖,看了看店裏招牌上的旅拍驚訝道:“帥哥,那是你吧?本人更帥更好看哎。”
老板娘樂呵呵道:“可不是,你們不就是被他照片吸引來的嘛。”
有姑娘興奮了,說話都吞吞吐吐:“帥……帥哥,你喜歡男的?還是?”
路楓也岑岑地地笑了:“加微信吧,可以呀。”
於是,很多個姑娘簪花都沒做完,就上前去要微信了。
加完之後,路楓也問他:“你要不要加一個?”
沈施遠想起,自己確實沒有路楓也的聯系方式,所有的事情都是溫南玉在交涉。他不緊不慢地把手機拿出來,把微信碼遞了過去。
旁邊的姑娘說:“原來你倆剛認識啊。”她又問沈施遠:“這位……帥哥,可不可以加你一個微信啊?”
沈施遠快速把手機收了廻來,“不用了,我加他是有需求的。”
姑娘“嘖嘖”兩聲走開了。
路楓也彎著好看的丹鳳眼:“什麽需求呀?”
沈施遠啞口無言。還好老板娘及時制止:“什麽需求也沒我現在的需求重要。”
她把一個發箍遞給路楓也,然後對著沈施遠說:“換套漂亮的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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