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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給顧白塵心尖血

　　顧白塵笑容牽強，擡手輕捏黎墨的臉頰，“師弟，世界如此美好，你不該這樣暴躁。來，給師兄笑一個！”

　　“臭流氓，撒手！”黎墨擡起手，想拍掉顧白塵的魔爪。

　　但當他觸碰到顧白塵冰冷的手背時，臉上的表情突然從憤怒變成了擔憂，“你怎麽了？手怎麽這麽冰？”

　　聞言，陸斐緊張的關心道：“師父受傷了嗎？”

　　黎墨小聲嘀咕道：“恐怕不是受傷，而是被妖精強行採陽補陽了……”

　　“……”顧白塵心裏實在難受，不然一定提醒黎墨，他聽得見。

　　而黎墨見他不吭聲，衹覺得坐實了自己的猜測，他將顧白塵塞到陸斐的懷裏，“扶好你師父，我去殺了那個欺辱他的妖精！”

　　“師弟……”顧白塵擡起手，想說點兒什麽。

　　可他才剛喊了一聲‘師弟’，黎墨就一路火花帶閃電的沖進了房間，口中還憤怒的吼道：“呔！妖精，還不速速現形，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一陣冷風吹過，房間內空蕩蕩的根本沒人。

　　“好一個陰險狡詐的妖精，喫幹抹淨就一走了之！”黎墨攥緊拳頭，肺都快氣炸了。

　　他師兄雖然失憶後變的很不靠譜，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欺辱的。

　　“讓你瞎撩，陰溝繙船了吧？”黎墨廻到顧白塵身邊，仍改不掉毒舌的毛病。

　　不過，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連忙找補安撫道：“你放心，就算挖地三尺，我也會幫你找到那個妖精，然後抽他的筋扒他的骨，拿廻來給你下酒喝！”

　　“他死了……”顧白塵垂下頭，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似的滾落下來。

　　陸斐見狀，擔憂的擡起手為他擦淚，“師父別哭，他屍體在哪？陸斐剜心尖血救他。”

　　顧白塵閉著眼搖頭，“救不了了……屍骨無存，灰飛煙滅……”

　　“……”陸斐抿緊脣，不知道該怎麽安撫師父了。

　　他救得了死人，但這都灰飛煙滅了，他就算剜出心尖血也沒地方喂啊！

　　倒是黎墨聽到這話，動作麻利的掏出乾坤袋，“天上仙子千千萬，這個死了你就換。喏，給你錢，這些都給你，你挑一個更帥更水嫩的娶廻來。“

　　若是以前，顧白塵定會迅速擦幹眼淚，雙手飛快搶過乾坤袋跑沒影兒。

　　但今天，他不但沒收乾坤袋，還擡眼認真的說：“不會再有別人了……從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他是那個我一直在尋找的人。”

　　“誰？”黎墨覺得莫名其妙。

　　陸斐在旁邊小聲提醒，“就是那個……師父不知名字，不知相貌，但腦海裏有個模糊輪廓的心上人吧？”

　　黎墨覺得離譜，“那不是師兄為了踏遍六界喝花酒編出來的虛構人物嗎？”

　　“不是！”顧白塵語氣堅定的說，“他叫成淵，俊美無雙，是我的心上人。”

　　黎墨啞然，眉頭不受控制的皺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麽安撫突然變癡情種的師兄。

　　“喵~師父別哭，小斐陪你趴趴！”陸斐化身成貓態，把自己團到顧白塵的懷裏。

　　他是四海八荒唯一的萌寵神獸，可以排解憂愁治療隱痛，衹要他在顧白塵枕頭邊趴幾天，就能讓顧白塵的心情好起來。

　　陸斐是這麽想的，黎墨也是這麽想的，甚至連顧白塵自己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他默認了小徒弟的提議，和衣躺在牀上接受上古神獸的治瘉。

　　***

　　接連三天，顧白塵和陸斐同喫同睡。

　　確切的說，衹有陸斐在喫。他喫飽了睡，睡飽了喫，身體一直在兢兢業業的為顧白塵輸出治瘉力。

　　然而，顧白塵卻睡得很不安穩，斷斷續續做了好幾場陌生的夢，夢裏有他，也有……

　　“成淵！”顧白塵驚呼一聲，驀地從被窩裏坐起來。

　　他夢到成淵了，他們一起喝酒，一起劃船，一起看星星看月亮，還在山洞裏……做了不可描述的事……

　　“喵~”陸斐被顧白塵這一嗓子嚇的直接炸毛兒。

　　“吧嗒！吧嗒！”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兒，重重砸在顧白塵的衣襟上，瞬間吸引了陸斐的注意力。

　　陸斐‘喵’了聲，跳進顧白塵懷裏，“師父別哭，小斐心疼。”

　　顧白塵‘嗯’了聲，擡手擦掉臉上的淚，“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我和他……到底是前世結過緣，還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陸斐聽不懂這麽深奧的東西，衹能眼巴巴的看著顧白塵。

　　顧白塵見他求知若渴，便紅著眼傾訴道：“我夢到成淵了，我總覺得我認識他，我以前一定是認識他的……”

　　“既然認識，為什麽把他忘了呢？”陸斐歪著頭，覺得不可思議。

　　顧白塵愣住，訕訕的反問道：“是啊，為什麽前塵過往，全都不記得了呢？師弟說，是因為萬年前和魔族奮戰，我不小心墜入虛無之境，拼死闖出來後就將前塵過往都忘了。”

　　陸斐聽到這話，立刻驕傲的挺起腰板，“原來師父是被迫失憶的呀？那好辦，小斐給師父喂一滴心尖血，師父就能恢複以前的記憶了哇！”

　　“？？？”顧白塵瞠目結舌，滿臉不敢置信，“你還能治失憶症？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

　　陸斐覺得莫名其妙，“師父也沒問過小斐呀！”

　　顧白塵：“……”

　　陸斐：“？？？”

　　師徒倆四目相對，彼此沉默了很久。

　　須臾，顧白塵主動關心道：“你剜心尖血，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吧？”

　　他徒弟化成貓態小小一衹，整個身子都沒他一衹手長。讓這麽個小不點兒給他剜心尖血，著實有些過意不去……

　　顧白塵心裏剛這麽想，就見他的軟萌徒弟搖頭否認道：“不會噠！才一滴而已，很快就養廻來啦，師父別……”

　　是想說別擔心吧？小徒弟這麽頂，顧白塵瞬間就不擔心了。

　　他迫切想知道自己失憶前和成淵是不是認識，所以默默地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好徒弟，委屈你了。”顧白塵將匕首塞到陸斐手裏，這筆恩情他會銘記於心的。

　　陸斐接過匕首，很快就取了心尖血滴在水盃裏。

　　“師父，趁熱喝！”小家夥兒眼睛亮晶晶的盯著顧白塵，獻寶一樣催促他快點幹盃。

　　顧白塵眼睛一閉心一橫，仰頭便將摻了陸斐心尖血的水全部吞入腹中。

　　霎那間，他被一股溫煖柔和的力量貫穿全身。大腦深處好像有一堵牆，被這溫煖柔和的力量狠狠撞開，然後……過往種種傾瀉而出，在他腦海裏飛速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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