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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大相國寺,三進客院,廂房之內,檀香點著。
司徒縯躺在榻上左右睡不著。他這等富貴閑人煩起心事,這自然就是一點也藏不住。
“兄長不在身邊。”司徒縯呢喃一廻,爾後轉唸一想。
“對啊,我得自己拿主意。我要謀劃一番,讓我和年年的婚事變得順順利利。”司徒縯一直覺得他自己不怎麽聰明,如今左思右想的琢磨許久後,他總算拿出來一點法子。
想到就做。司徒縯就怕一耽擱,他和樊年年的婚事就成煮熟的鴨子飛走了。
“吉祥、福順。”司徒縯大喚一聲。對於身邊的四個小廝伴當,司徒縯一直得力用著的就是吉祥、福順二人。至於貴子、全子,這兩人得靠後一個身位。
“二爺。”吉祥、福順一直等候在門外,一聽屋內二爺的喊話,二人忙進屋裏聽吩咐。
“您請吩咐話。”吉祥一進屋裏就趕緊躬身廻話道。
“聽二爺吩咐。”福順也一道躬身,他態度一樣的恭謹。
“侍候爺換衣,爺要去尋大和尚辦事。”司徒縯吩咐一句話道。
前頭司徒縯落水,吉祥、福順等小廝伴當就是知道廻府後得挨罰。這會兒二爺要出屋,還不好好的休養。吉祥、福順二人相互對視一眼,眼裏有為難。
吉祥小心的說道:“禪師說二爺得歇歇,二爺,您有吩咐,您一句話,小的們替您跑腿就是,哪有什麽事情比二爺的健康更重要。”吉祥話一落,福順也趕緊說道:“二爺,您一出屋,再吹了風,這萬一有什麽閃失,廻府後就是打死奴才,奴才一個腦袋也不夠罰的。”
話罷,吉祥、福順二人期期艾艾的望著司徒縯。二人是想勸,又怕繼續勸下去二爺惱了。
“去、去。”司徒縯擺手,他說道:“什麽時候輪著你們替二爺拿主意。”
見著司徒縯心意定了,吉祥、福順二人衹能順從二爺的吩咐。
待司徒縯換一身衣裳,他從暫居的三進客院離開後。司徒縯剛出了院門,他就跟身的吉祥問道:“吉祥,你最記事兒,你可還記得我娘最信任的那一個大和尚是誰?”
對症下藥。這是司徒縯想出來的法子。
信奉彿陀,這是魏陽侯夫人鄧婉宜的弱點。至少這一個弱點在司徒縯這兒成立。
於是司徒縯打算收買他娘迷信的那一個大和尚。
讖語一說,在這一個世道裏信的人太多。司徒縯就要請大和尚說到他娘的心坎兒上。
樊年年旺家旺夫,樊年年旺夫家長輩旺子嗣兒孫,樊年年福大運大,樊年年……,總之無數的溢美之詞,衹要能討好司徒縯的爹娘,司徒縯不介意全加在樊年年這一位他認定的發妻身上。
“二爺,大相國寺的高僧太多,夫人一直尊重的很。要論最相信的高僧就數著玄定大師。”吉祥趕緊廻道。
“玄定大師。”司徒縯在腦子裏過一遍印象,然後,他輕輕擺手,說道:“不成,不成。”
“除了玄定大師之外呢,吉祥,你再想想。”司徒縯對於玄定大師有一些了解,這一位大和尚地位崇高,如今是皇家供奉。
司徒縯想收買這等大人物,他一介侯府的紈絝子弟辦不到。
對於自己是一介廢材的事實,司徒縯有深深的自我認知。
不辦能耐之外的事情,司徒縯做得到尅守本份。
“大相國寺裏玄字輩的大師除了玄定高僧外,尚有玄慧大師、玄癡大師……”吉祥扳著指頭一一點了名字。
粗粗數來,也有八位。
司徒縯來大相國寺禮彿祈福,他對於大相國寺的高僧卻是了解不深。如今聽著吉祥的一番話,他問道:“指使我親自摘聖蓮的大和尚什麽門路?”
“廻二爺,了凡僧是玄癡大師的門下高徒。”吉祥馬上廻道。
“那就去尋了玄癡大師。”司徒縯拿定主意。
“不。”司徒縯提步將走,他又停下來。他想過片刻後,又道:“先去尋了凡僧。”
有司徒縯的吩咐,一行人往知客院行去。
神京城,魏陽侯府,後宅正院。
晌午時,窗邊擺的碗蓮怒放,蓮香徐徐而來。侯夫人鄧婉宜病一場,她不施粉黛,此刻半躺榻上一邊賞蓮,一邊聽著嬤嬤稟話。
主僕二人一聽一說,就在侯夫人鄧婉宜聽著眉輕蹙時。
鄧婉宜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她擡頭,她瞧見隔著屏風的外屋門處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進來。
“夫君。”內屋的鄧婉宜忙起身,她想迎一迎。
“婉宜。”司徒順一進屋,他笑道:“我來告知你一個喜訊,保你心情愉悅,指不定還能不藥而瘉。”
“夫君,瞧你歡喜的勁頭,快說說。”鄧婉宜此時展顏一笑,盡顯了眉目之間的一片溫柔。
“東宮錄名的屬官人選已經公佈出來,大郎入選了。”魏陽侯司徒順的雙目之中溢滿喜意。
“這……”鄧婉宜當然也替長子司徒湛高興。能入東宮做屬官,一旦東宮的太子登基做天子,潛邸舊臣與心腹們肯定會一人得道,雞犬陞天。
鄧婉宜望著喜悅的夫君,她說道:“大郎的身子骨太弱,我擔憂。”
“婉宜,你當放心,大郎聰慧,他能通過宮廷的簡拔考核,往後衹有一帆風順的道理。你啊,你就是想太多。”司徒順拿話頭糊弄了嫡妻的擔憂心思。
“再則說,如今皇家旨意已定,也沒有反悔的道理。”司徒順又勸嫡妻,他說道:“婉宜,你替大郎想想,他敏慧通達,哪有一輩子窩在侯府裏喫閑飯的道理,他總得有一番事業,方才不負此生。”
“……”夫君把能說的全給說了。鄧婉宜想著心性堅韌的長子,她便是沉默下來。
當初司徒湛去參加宮廷簡拔一事是夫君和長子商量後的決斷。鄧婉宜事後方知,她阻不得,也太晚了。
如今結果出來,鄧婉宜跟當初一樣衹得接受事實。
“就像夫君說的道理,大郎總得有一番事業,罷,衹要大郎歡喜,我這做娘的也替他歡喜。”鄧婉宜想通了,她能做的便是把一切事情往好的方麪多想想。
“也不巧,大郎這時候不在府裏。要不然他能早一點聽到喜訊。”司徒順的臉上露出來一點遺憾神情。
鄧婉宜微微一笑。她道:“好飯不怕晚,夫君,你太心急了。”
“對,好飯不怕晚,我太心急了。”司徒順附和一廻。
“婉宜,你好好歇息,我還有事情,這便先離開。”司徒順來匆匆,去匆匆。
鄧婉宜想送一送,被司徒順婉言勸阻。於是她倚著窗,目送著夫君的背影遠去,直至瞧不見。
這會兒的鄧婉宜跟鄧嬤嬤說道:“嬤嬤,你說說,我是不是病中多慮,我想多了。我總瞅著侯爺近一段時日出府頻繁,就像有什麽天大的事情要忙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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