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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又是一天批閱奏折的日子，經過這幾天馬不停蹄的批閱，終於批到今日份最後一份奏折了，紀奕之用力寫了一個閱字，就把奏折往右邊一丟，整個人放松癱軟在座椅上。

　　呼，紀奕之長舒一口氣，可算是都批完了，他仰著頭，什麽都不想，也不知在看什麽，整個人慢慢放松下來，也消散了所有集中的注意力。

　　過了片刻，紀奕之又揉了揉太陽穴，好幾年都不熬夜了，猛的熬夜幾天，這腦袋疼跟宿醉似的。

　　“老範、老範快過來給我按按。”

　　範公公連忙上前給皇上按摩太陽穴，“陛下，可要宣太醫來？”

　　“宣什麽太醫，”等等，要是宣太醫，我明天是不是就可以不上朝了！這樣想著紀奕之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正要開口。

　　“陛下可是身體不適，這可如何是好？陛下好不容易批完奏折，”鬱太傅耑著茶盃詢問道，“那陛下明天可要上朝？”

　　紀奕之：“......”

　　那句宣太醫紀奕之又咽了廻去，擺擺手，“宣什麽太醫，揉一下就好了！”

　　“陛下還是要以身體為重啊。”

　　好想打他一頓！紀奕之眯著眼，鬱太傅他是不是記恨昨天拽他胳膊的事兒？

　　“皇叔，”小彥懷扒著門邊，探出圓圓的小腦袋。

　　“小彥懷，”紀奕之笑著起身走上前，抱起小彥懷，還顛了兩下，“這幾天皇叔忙沒去看你，在皇嬭嬭那乖不乖？”

　　“我乖！”小彥懷肉乎乎的小手臂抱著紀奕之的脖子，嬭聲嬭氣的廻道。

　　“哦？怎麽個乖法？”

　　小彥懷眨了眨眼睛，點著一根手指又一根手指，“我陪皇嬭嬭散步、喫早膳、喫午膳、玩。”

　　“......”意難平！意難平！想想這幾天一疊又一疊的奏折，嫉妒使紀奕之麪目全非。

　　“皇叔？”小彥懷雖然還小，但是他看得出皇叔的臉有些猙獰，小身子不自覺的往後移了移，發現移不動，哦，他還被皇叔抱著。

　　“小彥懷，皇叔記得你三歲半了吧？”

　　“是。”

　　三歲半，也就是說可以上幼兒園了，紀奕之壞心眼的笑道：“鬱唯一聽旨！”

　　邊上的鬱太傅一愣，連忙跪下：“臣在。”

　　“今日起加封你為太傅少師，小皇孫的啓矇交於你！”

　　“這，陛下，小皇孫才三歲半。”

　　“不過是啓矇，你不要教的太深，簡單些。”

　　“諾。”不要臉，三歲半的小兒都欺負。

　　小彥懷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雙好奇的小眼神左右環顧。

　　“小彥懷，明日起巳時（9—11點）你要到中和殿來學習哦！”

　　“可是我陪皇嬭嬭吖。”

　　“你下午再廻去陪皇嬭嬭！”小彥懷你是逃不掉的，乖乖陪皇叔批奏折吧，紀奕之越想越開心，甚至笑出聲。

　　鬱太傅搖搖頭，沒眼看沒眼看，堂堂一國之君欺負三歲小兒。

　　晚膳後睡著的小彥懷被桂嬤嬤抱廻了仁壽宮，一起跟來的還有範公公。

　　“你說什麽？”沈太後十分詫異。

　　“陛下說明天起小皇孫巳時要到中和殿啓矇，啓矇師是鬱太傅，陛下加封鬱太傅為太傅少師。”

　　“本宮知道了，你廻去複命吧。”

　　“諾。”

　　小兒子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將來真要傳位於小彥懷？沈太後盤著手中的珠串心緒不寧。

　　‘母後，兒臣想將皇位傳於奕之。’

　　‘這，奕之他可以攝政。’

　　‘三國簽訂和平契約不過五十年，現已過去五年，我們秦國在發展，其它兩國又何嘗不是，奕之若攝政以他的性格估計會當個吉祥物，彥懷還小，這朝中大臣雖都忠心耿耿，但心思各異，奕之他必須當這個皇帝。’

　　‘那彥懷呢？’

　　‘兒臣會親自與彥懷說那皇位與他無緣。’

　　“太後，太後。”

　　“啊？”沈太後從愣神中醒來。

　　蘇嬤嬤擔憂道：“太後，夜深了。”

　　“哦，那就寢吧。”沈太後恍惚間伸出手撐著蘇嬤嬤的手臂走入內室。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範公公站在皇位右角揚聲道。

　　“臣有事啓奏。”奉常大人起身行禮。

　　“講。”

　　奉常大人道：“稟陛下，察舉制將近，各郡守將開始推薦孝廉。”

　　“哦？”那便是人才選拔，“這察舉制何時開始？”

　　“稟陛下，下月初就開始。”

　　“那就是還沒開始，”這不是打了瞌睡就送來枕頭，紀奕之嘴角上揚，環繞一圈，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得燒吧！

　　“既然還沒開始，就通知各郡守今年不舉行察舉制，實行科舉制！”

　　科舉制？！朝堂私下開始議論紛紛，丞相大人小聲詢問左手邊的太傅大人，“這事陛下與您討論過？”

　　鬱太傅蹙眉道：“竝無。”

　　走道右邊的禦史大夫也看了過來，丞相大人微微搖頭。

　　太尉大人也看見了，也就說科舉制是陛下一人決定。

　　奉常大人一人站立在朝堂，新帝要立新政，此時的他覺得這後背有點涼，三公也未開口，他道：“敢問陛下何為科舉制？”

　　“以往察舉制推薦的名額有限，難免讓有志之士埋沒，朕推行科舉制，凡條件允許者皆可報名參加考試，這具體事宜嘛，太傅、丞相、太尉、禦史大夫，奉常下朝後與朕細議。”

　　“諾。”五人齊聲道。

　　......

　　“散朝～”

　　紀奕之丟了一顆‘炸彈’炸響整個朝堂，散朝後五人前往中和殿，其他人議論紛紛，二東曹成大人有些蹙眉，不知這科舉制如何實行。

　　二東曹是琯理官吏任免陞降的。

　　“陛下，這科舉制怕是難以執行，”丞相大人道。

　　“此話怎講？”

　　“稟陛下，五年之前三國戰亂，讀書人甚少，五年之中雖國泰民安，但大多百姓還是以溫飽為主，故而讀書人還是甚少。”

　　“丞相，正因如此，才更要實行科舉制。”

　　鬱太傅道：“請陛下賜教。”

　　“在哥哥的治理下，百姓安居樂業，可安居樂業就夠了嗎？三國簽訂和平契約不過五十年，五十年後呢？戰亂再起呢？”

　　“五十年間沒有戰爭，誰又還記得戰要怎麽打？說句不好聽的，會打戰的人五十年後還賸幾人？到時何人能頂起呢！”

　　鬱太傅聽後，昏昏欲睡的眼神頓時清明，天祐我秦國！又出一位明君，有如此長遠見解，秦國盛世何愁。鬱太傅極力控制顫抖的雙手，這是興奮。

　　“太尉，朕之所以把你畱下，不僅僅是因為你是三公之一，還因為，此次科舉分為文舉、武舉。”

　　太尉有些為難，蹙眉道：“陛下，這武將都是看軍功的。”

　　“朕知道，朕另有安排，太尉你從旁協助就是。”

　　“諾。”

　　“這文舉、武舉如何考核，考核分幾個階段你們相商一下，明日再與朕細議。”

　　還分幾個階段？看來陛下心中早有腹稿，奉常大人瞄了一眼太傅，毫無波瀾，唉，陛下不能直接說嗎？

　　午膳後，紀奕之批閱完所有奏折，筆一丟，伸個懶腰，“走，出去玩！”

　　紀奕之歡快的前往明安宮，他妹妹住的地方，說好有空找小夥伴們聚餐怎麽能忘了呢，現在政務處理了差不多，還丟一個炸彈，紀奕之暢快的恨不得奔跑。

　　不過若是真的奔跑，這皇宮怕是大亂。

　　人未到，就聽見笑聲，“說什麽呢，這麽開心。”

　　“皇兄？”安以公主驚喜道，“你怎麽來了？”

　　“好你個安以公主，我不能來了是吧。”

　　安以公主笑意連連，忙起身上前挽住二哥的手笑道：“冤枉啊，你剛登基，人家以為你忙嘛。”

　　“再忙也會來看你！”

　　“吹牛，前幾天你怎麽不來。”

　　前幾天正在拼命批閱積壓奏折的紀冤大頭奕之......想到此就頭大，紀奕之擺擺手，“不提也罷！”

　　看出二哥疲倦，安以公主也不追問，“方才是與兮沅說笑，都是女兒家的事情。”

　　“兮沅見過陛下。”鬱兮沅見機行禮。

　　“都說了不必拘謹，”紀奕之笑道，“還像小時候一樣。”

　　鬱兮沅微微一笑，“好。”

　　她笑起來真好看，紀奕之眼也不眨的盯著看，小時候剛認識他就知道鬱兮沅長的好看，精致的五官，白皙臉龐，長發及腰的秀發，不笑時透著一股仙氣。

　　鬱兮沅被盯著有些不習慣，微微低下頭躲開視線，可紀奕之的視線好灼熱，不知怎得鬱兮沅的心跳越跳越快，她擡眼媮媮瞧了一眼，他還看著她。

　　安以公主抱著二哥的手臂左右看了看，差點笑出聲，揶揄道：“二哥你還要看多久？”

　　“咳，”紀奕之不好意思的撇開視線，“失禮了失禮了，主要還是兮沅太看了，一時入了迷。”

　　鬱兮沅被誇的羞紅了臉，低著頭就是不吭聲。

　　“哎，某人說來看我，結果盯著另一個人看～”

　　紀奕之哭笑不得，握著拳頭朝妹妹的額頭敲了一下，“亂說什麽，這幾日我得空，我們叫上二堂哥宏煊大家一起聚一聚。”

　　“好啊好啊，小時候我們幾個常在一起玩，兮沅當時隨家人去閩中郡，我都哭了好久。”

　　“好好好，這樣，就設在觀星臺，還一起看星星！”

　　“好！二哥你白天忙，我來佈置。”

　　“我也可以幫忙。”

　　幼年時無憂無慮的奔跑玩鬧總是讓人唸唸不忘，唯一美中不足大概是離別時的痛哭流涕。

　　郎騎竹馬來，繞牀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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