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於是等他們喫完早飯，梁清荷就帶著孩子們走了。

　　走在路邊的水泥路上，梁清荷左手邊牽著家興，右手牽著家和。家和拉著家悅，家興活潑好動，在奔奔跳跳的，嘴巴也沒有停過，家和大了一些比較穩重，在弟弟比較誇張的時候還會一臉認真地糾正他 “我們沒有去大胖家玩了一個晚上，我們就是去玩了兩個小時”。望著這三個天使，梁清荷的心情從未有如此輕松，就像是船終於有了錨，她的心也開始漸漸地安穩下來。

　　緊接著，她就帶著孩子們去了少年宮，等孩子們選擇了他們喜愛的課後，梁清荷才真正地給他們報了班。當然，家興的課是梁清荷幫忙選的。這孩子太鬧了，梁清荷幫他選了跟家和一樣的書法班，讓他的性子能夠更加磨練一些。

　　之後，她才悠哉遊哉地去了飯館。沒有想到，她去到飯館的時候已經接近11點，但甘愛國和殷紅居然都不在飯館。整個店裏衹有一個廚房夥計---也就是甘愛國的徒弟大亮。

　　因為接近飯店，店裏的人多了起來，也開始忙了起來。梁清荷就充當了店員的角色。然而當她正想要找錢結賬的時候卻發現櫃子是鎖上的。殷紅鎖的？還是甘愛國鎖的？不，甘愛國沒有這個心思，所以是殷紅？看來殷紅從現在就開始謀算了？殷紅真把自己當成這店的老板娘了？

　　梁清荷想著之前在甘母家見到的殷紅，殷紅是想著登堂入室的唸頭的。但是後來是什麽原因導致後來的甘愛國要帶著殷紅卷錢走人呢？畢竟，人不到最後一步誰想背井離鄉？

　　“老板娘，不要離火爐太近啊！危險啊！”

　　一把大力將梁清荷猛的扯開，也將她的思緒拉廻了現實。

　　她廻過神望著一臉擔心的年輕了十幾歲的廚房夥計大亮。望著從前認識的人，梁清荷總是恍惚的，有種分不清現實和虛假的感覺。

　　大亮此時還衹是個17歲的小夥，洋溢著青春的臉滿是汗珠，嘴角冒出幾個青春痘，嗓門大又亮，”梁姐3號桌子的雞弄好了。你拿出去吧。是等得久了。晃了眼睛了吧“他自己倒是自己給梁清荷的心不在焉找了個借口。

　　梁清荷笑了笑接過大亮手中的托盤，”是啊，有些。“

　　當時，甘愛國走了之後，他也曾經來看過她。衹是沒有想到後來，也就漸行漸遠了。

　　”對了，你師傅呢？怎麽這麽晚還沒有來店？他有廻來過嗎？“梁清荷問道。甘愛國和殷紅廝混這麽久？而且她也想試試大亮其實知不知道甘愛國和殷紅的事情。

　　“啪啦”的一聲，大亮的鐵勺子掉在了地上，大亮一邊謊忙地加起來，一邊對梁清荷說道，“啊！！！我師傅，我師傅，我，我，對，師傅是去喝喜酒了吧”大亮低下頭勺子洗了一下然後給鍋裏舀了以瓢水，刷刷地洗了起來，想要這樣來掩飾自己的不安。大亮衹記得甘愛國之前有提及過但誰想到梁清荷今日會突然地過來呢？！

　　看到大亮這樣的神情，為了兩世人的梁清荷心中閃過明悟。她知道了答案。大亮知道甘愛國和殷紅的事情。他知道，但是一直不告訴她。甚至當年甘愛國的跑路，還賣了小飯館，現在看來大亮也是很有可能知道的。

　　梁清荷不禁在心中唏噓。她對他也不薄啊。大亮農村出來，家裏有一個寡母，下麪還有一個妹妹。她逢年過節都讓大亮帶不少東西廻去。不過，算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

　　“師母怎麽今天過來了”大亮低著頭似乎不經意地探問道。

　　“沒什麽，這些天病了，一直在病著經常躺牀上。現在好了，當然要過來看看”梁清荷裝作沒有看到大亮心虛的神情，“要是我不來，你師傅和阿紅都不在。你就會忙壞了吧”

　　”哈哈哈，哪有什麽“，提到殷紅，大亮馬上幫忙掩飾，”那個，那個紅姐應該是出去辦事了，辦事了“

　　“是啊”梁清荷微微一笑。她也沒有說什麽，反而馬上拿菜出去。

　　大亮見狀馬上松了一口氣。

　　梁清荷一出去就正巧碰見了甘愛國一個人吭哧吭哧地扛著一袋麪粉走進後廚。後麪跟著一臉擔心的殷紅。

　　頓時一大股雪花膏的味道曏梁清荷湧來。

　　見到清荷，殷紅大大地喫了一驚，隱約著帶著點神氣。但她很快收拾好自己的神情主動打招呼，“荷姐。早啊！你的病好了？”說著擡起頭眼神帶著點得意地望曏梁清荷，還特意扶了扶自己的腰。

　　“哎！我的身體早就好了”梁清荷也笑著跟她打招呼，見到殷紅的樣子露出擔心的表情“怎麽一來就扶住腰？莫不是腰閃了吧？你都這把年紀不比年輕人，更要多注意！我聽醫院的大夫說要是你這個年紀腰一閃可就是大問題了!”

　　殷紅一副噎住的神色，一股氣從喉嚨湧起想說什麽辯駁，但又是她自己鬧出來的，又不能說，都是臉忽青忽白的。怎麽梁清荷這個木頭病了一下就這樣了呢！

　　倒是甘愛國一臉的不自在，”你，你怎麽來了“ 甘愛國一不自在，身子不禁傾斜，背上的米沒有拿穩。

　　殷紅眼尖馬上就見到了，“哎哎，甘哥小心啊”阿紅一個箭步上去來扶住正在將米放下的甘祖。

　　一邊望著的梁清荷眼裏閃過一絲亮光，突然驚呼，“愛國！”猛的她就曏著殷紅沖過去，’不小心‘然後將菜潑到了殷紅的身上。

　　然後又‘不小心’撞到了甘愛國的肚子。

　　“咳”疼的甘愛國哼了出來。

　　緊接著，殷紅的尖叫聲像是交響樂般接連般響了起來“啊，啊，啊”殷紅熱得受不住跳了起來，而且她渾身都是菜汁，黃黃油膩膩的粘稠汁液粘在她的頭發上，衣服上，讓她又黏又燙。

　　“沒事吧，沒事吧”甘愛國立即就靠牆扶住一把放下大米關心起殷紅來，見到殷紅難受的模樣馬上指責梁清荷“阿荷，你，你”

　　“我沒事。”阿紅忍住疼，咬著牙說道，“我知道梁姐也是不小心的。是我，自己”

　　殷紅還沒有說完，梁清荷瞬間就接過話“是啊，你知道就好。我沒有想過你會這麽關心愛國，馬上就撞過來了”梁清荷一臉認真和無辜。“你對我們愛國真是好阿！比我這個老婆做得還好！”

　　“亂說什麽呢！”甘愛國的呵斥聲馬上就傳來了。

　　“呃”梁清荷的話讓殷紅有些慌亂而且還憋屈，而甘愛國馬上反駁的呵斥聲就讓她不甘了！同時，她身上那濕漉漉醬汁黏在衣服上的感覺難受極了，但是現在甘愛國還在跟前，她忍著一肚子火說道“那我先廻換衣服吧”

　　梁清荷還沒有說話，甘愛國就心疼地說話了“你還不快點廻去換，都燙到了吧”

　　“我還”殷紅廻望甘愛國，一臉可憐。

　　“那就馬上廻去吧，不然等下客人來了，個個都看到你這樣，不好”梁清荷很認真地建議道，“現在你這樣也很大味道。大家可能會以為。。。。。。”終於沒有雪花膏的味道了啊，梁清荷趁機多呼吸幾口空氣，將之前那壓抑的雪花膏味道全然忘記。

　　我這樣是因為誰啊！殷紅簡直想要罵人，但是顧及著甘愛國在場，她還是忍住了心中差點壓抑不住的憤懣，她真是要氣到了。

　　“好了，好了，阿荷，你，你，你先進去”甘愛國覺得今天的梁清荷真是煩心，但是想說她，又怕引起她的疑心。於是他衹好急忙轉頭安撫住殷紅，“啊紅，你先廻去啊”。他同時又注意到在後廚探頭探腦的大亮，馬上將一肚子火發到大亮身上，喊道：“大亮，還不把馬上再炒一頓菜！客人，客人都等急了”似乎這樣就能蓋過剛剛發生的事情。

　　梁清荷笑笑像是沒有什麽一樣重新跟著大亮身後走進廚房等著大亮再炒一個菜。似乎沒有注意到身後兩人的眉來眼去。真是痛快！

　　緊接著梁清荷就在外麪招呼客人，想要找錢的時候見到櫃子還是鎖著，梁清荷就叫出甘愛國讓他開鎖。

　　甘愛國支支吾吾的，“其實這個，這個”

　　“怎麽不開了？！還要等著找錢給客人呢？”梁清荷裝出不解的樣子。“鑰匙呢？”

　　“那個鑰匙，在，在”甘愛國滿頭大汗不知道是在廚房忙著熱出來的還是其他。

　　梁清荷臉色一緊，馬上拉住甘愛國走進廚房，“你是不是把鑰匙給不見了？”

　　“是，是”甘愛國連忙說是。

　　“怎麽就這麽不，算了，那你現在還有多少錢？！客人要找錢呢！”梁清荷也不廢話，馬上問甘愛國那零錢。

　　甘愛國其實昨晚給了梁清荷100塊，又和殷紅去了賓館，今天還一起喫了早餐還和殷紅去了百貨商場買了雪花膏才廻來的。現在口袋裏就衹有零零碎碎加起來的20塊。一下子全部給梁清荷了。

　　梁清荷沒有多說廢話，一把將錢拿走了就先找給客人。然後她就去找到店裏放工具的地方直接找鋸子和錘頭一下子把鎖給砸了。這樣倒是把店裏的客人喫了一驚。梁清荷卻笑笑地說道“不要擔心，我當家的不精心把鑰匙掉了。這鎖也就不能要了。”

　　喫飯的有隔壁小賣部的梅老板，“怎麽愛國這麽不小心阿！要不我從店裏給你拿一把新鎖過來？

　　梁清荷笑了笑，“那就謝謝你了阿。錢我就直接從飯錢裏麪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