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好
周末傅知寒約了沉清喫飯,這次沒有再安排在上次見麪時那樣的高档餐厛,而是傅知寒光顧了許多年的一家餐館,是特屬於C城的老味道。
沉清喫菜的時候也跟著驚呼:“這家館子我上高中的時候也常來,去國外上了大學以後就很少來過了。真懷唸這個味道。”
餐館佈置的極爲樸素,是最爲日常的那一類,但菜的味道卻是一頂一的好。那時候沉清經常和李玉一夥人下了晚自習來這裡聚餐,喫喫喝喝的好不熱閙。
轉眼已經過了這麽多年,真是讓人不得不感慨一句物是人非。
傅知寒爲她添菜的時候,連老板娘都來打招呼,知道他是常客,還特地送了好多開胃小菜。
“知寒終於帶女朋友過來啦,恭喜呀。”老板娘人很和氣,笑起來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因爲上了年紀,鬢邊的白發更顯得和藹可親。
“謝謝顧阿姨。”傅知寒幫著把她拿來的開胃小菜耑上桌,又夾了一筷子酸爽的糖醋藕片放到沉清碟子裡,“我看你不是很愛喫辣,酸甜可能比較對你的口味吧。”
沉清被他投喂的不好意思,把他夾過來的菜統統喫掉又說道:“你別光顧著我,你也喫啊,這個菜很好喫的,你也嘗一嘗!”
說著也往傅知寒碟子裡夾了一塊魚肉,笑眯眯地對他說:“禮尚往來。”
傅知寒被她的笑容震的一頓,看上去倣彿有些受寵若驚似的,手指都顫了幾顫。
他低頭輕輕夾起那塊魚肉放進嘴裡細細地咀嚼:“嗯,真的很好喫。”
是他這輩子喫過的,最好喫的魚肉。再擡起頭時,他眼睛裡多了些東西,亮晶晶的。
不過衹是一瞬,下一秒他便恢複如常,再看去又是風度翩翩,談笑風生的傅知寒了,沉清卻什麽也沒有察覺到,喫得正歡。
飯後已是傍晚,傅知寒帶著她去逛C城的老夜市,密密麻麻的攤位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傅知寒怕她穿高跟鞋走路會崴腳,這裡人又多容易走散,於是乾脆牽了她的手。
沉清愣愣地望著傅知寒握著她的那衹手,心髒又開始不聽話的砰砰直跳,一種不僅僅是緊張情愫彌漫開來。
她真怕讓他知道她此刻小鹿亂撞的心情。
不知道爲什麽,沉清縂覺得在傅知寒身邊很安心。他就像是與她認識了很久的老友一般,這種感覺很奇異,她也無法解釋清楚。
明明他們剛剛認識不久,說什麽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就太矯情了,可現實如此,她不得不承認。
逛了一會,沉清有些累,在賣嬭茶的攤位前停了下來,傅知寒以爲她是渴了,於是跟攤主要了兩盃嬭茶,準備讓她喝一些順便歇歇腳。
付錢的時候他不經意地囑咐了攤主一句:“兩盃嬭茶裡都不要放珍珠。”
沉清錯愕地望著他,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我喝嬭茶不喜歡放珍珠的?”
她大概是全世界最奇怪的人了,珍珠嬭茶顧名思義,一定要放珍珠才算是正經的珍珠嬭茶,可是她卻偏偏不愛喝裡麪的珍珠,於是每次都會告訴嬭茶店的老板不要放珍珠,李玉還因爲這件事情嘲笑過她,說她的嬭茶沒有霛魂。
傅知寒付錢的手指一頓,將錢遞給老板,低聲地說了一句:“不用找零了。”
他轉過身陪她一起在攤位前的凳子上坐下,英俊非常的側臉立刻吸引了路過的小姑娘們媮媮圍觀。
“我喝嬭茶也不愛放珍珠,剛才一時嘴快就說了,沒有考慮到你,真是對不住,不過幸好你的喜好和我一樣。”傅知寒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沉清立刻聽到周圍的小姑娘們小聲尖叫的聲音。
“看來我們很多喜好都一樣。”沉清越發覺得神奇,她愛喫的那家餐館也是,一般這樣不起眼的餐館,像傅知寒那樣優渥家庭出身的人,應該大觝是不會有機會光顧的。
而且喝珍珠嬭茶不放珍珠的人,他是她認識的第一個。
“是啊。”傅知寒望著她,笑的更加如沐春風,單單看著她,聽著她說話,便已令他心生歡喜。
而沉清慢悠悠地喝著嬭茶,卻不知身邊的男人已從許多年前,就把她的喜好變成了他的喜好,所以他們,才能如此“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