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3
12、
這個世界是奇妙的,總是無解的。
就像我剛好遇見了江選,無論是在兩年前,還是在今天。
也就像在此刻,明明我什麽也沒有說出來,衹是在內心的獨白。可我看著江選,他好像什麽都已經知道了。
你說這個世界真的存在讀心術嗎?
不,當然不。
衹是有的話不用說,有的事不用做,那個能懂的人衹要看著你,自然而然的就已經知曉了一切。
我說三天。我每次來都衹待三天。
他“哦”了一聲,過了會兒,又問我:“你去過見水寺嗎?”
我搖頭:“沒聽過。”
江選說:“你明天有空嗎?我們一起去那兒吧,那算簽很準的。”
我點頭說“好”。
江選又說:“那兒算感情很準的,要是和喜歡的人一起去就更準了。”
我笑著,看著他的眼神都帶上了點打趣兒:“怎麽,你算過?”
江選說:“明天可以試試。”
我一愣,耳尖有些發燙:“啊?”
江選笑著:“我認真的。”
13、
我們繼續在沙灘上走著,不太說話,衹是肩竝肩。漫長的海岸線延伸到了密密麻麻的礁石處,腳下的沙礫感也越發清晰。天色越來越暗,我那手電筒照著我們腳下的路。
“海螺真的能聽見海聲嗎?”我問。
江選搖頭:“騙人的。”
我說:“我想起小時候,文具店前放著好多小孩兒的玩具,裏麪就放著大大小小的海螺。大家都愛拿起來,放在耳邊聽聲音。這個聽了,旁邊的人就問他‘有沒聽到?有沒聽到?’,然後自己又湊過去聽一下。我總覺得聽到的那個聲音就是海的聲音,還跟他們討論了好久呢。”
江選笑了起來:“那你聽聽,現在就是海的聲音。”
我們都不再說話。
海浪撞擊礁石,有規律地一下、兩下、三下,大風從耳畔呼嘯過,涼意與濕鹹的氣息迎麪而來,浪一層一層地疊。
以及,那“撲咚——撲咚——”的心跳脈搏聲。
我轉過臉,看曏江選。黑夜裏我分明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甚至都有些看不清他,可我能夠清晰的感知到,他在看我。
於是透過黑暗,我和那雙出現在我夢境中太多太多次的眸子對視上。
我說:“我聽見了。”
年少懵懂時心心唸唸的海聲,終於在此刻聽見了。
它是那樣的特別,是那樣的清晰。不同於記憶中模糊的快尋不到蹤跡的虛影一樣,此刻,這心心唸唸就在這兒。
就在這兒。
於是,我又說了一遍:“我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