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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戴維
1944年8月17日。現在我也能說出確切的日期。在我的日程本上,這一天是空白的。我從一個記不起名字的蘇聯人那裏學會一句俄語:“我叫戴維。”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學,但幾乎所有長了耳朵竝且會說俄語的生物,都聽到過我說這句話。
尼古拉是最後一個聽到的。我本想先聊點什麽,好讓這句話不太突兀,但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有多愚蠢——除了這句話,我衹會說“不”。
“我叫戴維。”
我最終在1944年8月17日某次飛機將要滑出跑道時,對他說。
“戴維,”我的俄羅斯人說,“我知道。”
我開始習慣尋找他的視線。機庫,駕駛艙,或是帳篷裏,我們對視一陣,然後各自移開目光。這是秘而不宣的無聊消遣,但我從不覺得沒意思,竝且認為尼古拉也不覺得。
俄語學習終止在“我叫戴維”。畢竟我在烏尅蘭的首要任務不是學習語言。當想說的話太多時,就會慶幸對方聽不懂。
在波爾塔瓦的平坦沃土上,我夢見連綿的沙漠,和北非服役時見到的一樣。尼古拉一邊縫開裂的袖子,一邊聽我描述尼羅河上的落日,在我停頓時點頭,假裝明白。這是我們的溝通方式。
我偶爾會産生錯覺。他入神地聽著,甚至忘記在做的事。紐釦從他手裏滑落,滾到我的腳邊。我聽到他輕輕的咒罵聲,笑著撿起紐釦還給他。尼古拉沒有接。他伸出的手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花了好幾秒鐘,判斷出他的拇指按在我的酒窩上,原來我還在笑。
這一次,尼古拉先移開視線。
他垂下手,拿起紐釦,然後繼續縫他的袖子。
我悄悄呼了一口氣,躺廻行軍牀上。有雨滴降落在帳篷頂上的聲音。很微弱,幾乎被心跳掩蓋。
春天竟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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